第4章(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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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如夢初醒，連忙坐起身，驚問：“要下車了是不是？好，我下車……下車……”</p>
“坐好，還沒要下車！我問你，你的手機號碼幾號？”</p>
“一二三四五六七……”</p>
現在是要他自己排列組合嗎？戚凡淩無言嘆氣</p>
“手機給我”</p>
好不容易半哄半騙，終於從她口中問出手機密碼，戚凡淩用她的手機打電話給自己，確定拿到電話號碼，才把手機還給她，剛好這時綠燈也亮了，他再次開著車往家的方向駛去</p>
都說喝醉的人特別盧，到了嚴家大宅外的馬路上，她小姐果然發癲了，堅持要自己走進去，不由分說就打開車門下了車，沿著籬笆踉踉蹌臆的走</p>
戚凡淩本想丟下她不管，但又覺得不放心，畢竟社會新聞常報導喝醉酒的人發生的意外，反正就只是一小段路，實在沒必要冒險，最後他只好跟著下車，一路尾隨在她身後，直到親眼看見她走進嚴家大宅</p>
而他這雙媲美機場安檢門的鷹眼，還看到了非常“有趣”的一幕，說來也巧了，那位據說去上海出差、不克出席慈善拍賣晚會的林彰宏，此時就站在二樓，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撩起紗簾一角，窺視著下方的一切</p>
林彰宏真不愧是只老狐貍，不曉得他知道嚴夏今晚的壯舉後會有什麽反應，但願不會得內傷</p>
回到房間後，嚴夏映立刻變了個人，她神思清明，渾然不見半點醉意</p>
她連忙打開計算機檢查她私設的監視器畫面，仔細確認在她外出的這段時間裏，並沒有任何人進過她房間，所有擺設也都維持原樣，她這才真正放松，軟軟的往雙人大床撲倒</p>
她揉著被高跟鞋折騰一整晚的可憐雙腳，半掩在被窩裏的臉龐勾動嘴角的肌肉，淺淺笑了起來</p>
說真的，戚凡淩看似冷酷，嘴巴也特壞，但其實是個很不錯的人，不只親自送她這個麻煩的酒鬼回家，一路上還很紳士，沒有趁機占她便宜，也沒有亂碰“真愛”，盡避他真的很想要</p>
老實說，原本她也沒那麽在意，不過是賣個面子給侯小姐，意思意思跟著喊喊價，可是看戚凡淩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，當下她就想，若是她能拿到他想要的東西，就等於是增加自己談判的籌碼，再加上她也想要好好整一下林彰宏，義賣活動明擺著是個大好機會，她沒道理錯過，便一路追著戚凡淩瘋狂喊價，然後情況就開始失控，最後才會演變成這樣</p>
嚴夏映實在想不通戚凡淩為什麽非要“真愛”不可，不過反正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，她也懶得去探究，且依照他那麽想要拿到手的態勢，她有預感，二十四小時內她就會接到他主動聯系的電話</p>
戚凡淩這邊算是搞定了</p>
至於林彰宏，想來他也已經聽到消息了</p>
嚴夏映忍不住笑得更開心了，白天在辦公室時，林彰宏給她一組電話，交代她得標後可以聯絡他的助理，由他去幫忙處理得標後的付款手續</p>
她只怕這輩子都忘不了，助理接到電話，帶著巨款匆匆趕到會場，得知她瘋狂的壯舉後，當場面色慘白，一副下巴都快要嚇掉的樣子，說有多好笑就有多好笑</p>
她花了兩千萬買了價值才一百五十萬的珠寶，加上她又是代表嚴氏集團，林彰宏想賴也賴不掉，小氣如他，內傷之餘又不好直接對她發難，只怕要憋得肝氣郁結，怒火難消</p>
扁是想象他臉孔嚴重扭曲的樣子，想象他像只困獸關在書房捶胸頓足，卻有氣不能發的模樣，嚴夏映就覺得身心舒暢</p>
她霍然起身，赤腳下床，緩緩來到落地窗前，刷的一聲拉開曳地的紗簾，她仰望無垠天空，寧靜無波的眼眸，看似清澈，又似幽深</p>
“爸，夜晚是那麽寧靜，月色如此美好，不知道你的心是否能如這暗夜般寧靜祥和？好好把握所剩無幾的美好吧，因為接下來，你將要面對的是一個接著一個的醜陋打擊，那樣殘酷的白日，會讓你只想永遠躲在黑暗裏，就像你當初對我做的那樣”</p>
嚴夏映又望著夜空一會兒，這才放下紗簾，神情冷得仿佛這世上再也沒有什麽人事物能夠激起她的半點情緒，她轉過身，一邊月兌衣，一邊走向浴室，摁下蓮蓬頭的開關，讓水流沖刷著她已然回不到過往的黑暗身軀</p>
這個晚上，嚴夏映夢見許多年前，嚴姝妤第一次遇見戚凡淩那個下著大雨的冷冬</p>
“出去出去出去——”</p>
放學回家的路上，司機載著兩姐妹正要返回嚴家大宅，沒想到林芷琪竟突然發起大小姐脾氣，不由分說就要把同車的姐姐趕下車</p>
“芷琪，你不要生氣好不好，我跟你道歉”</p>
事實上嚴姝妤根本不知道自己哪裏惹到她了，但自己終究是姐姐，平日父親和喻馨阿姨也常叮嚀她要多照顧妹妹、多讓讓她，別讓大人為她們操心，所以她不知不覺就養成了凡事以和為貴，隱忍情緒、選擇包容的軟弱個性</p>
她不是不覺得委屈，但這種時候她就會提醒自己，都是親姐妹，她這個姐姐不多疼妹妹一點，誰來疼她？以前母親在世的時候，跟喻馨阿姨也處得極好，她們還不是親姐妹呢！她深信，如果母親和喻馨阿姨可以做到相親相愛，只要她再努力一點，她和林芷琪一定也可以</p>
“我不希罕你的道歉，你現在就給我下車，我不想跟你搭同一輛車！”</p>
“二小姐，現在在下雨，而且都快到家了”司機李叔忍不住幫腔</p>
“你敢再多說一句話，我就叫爸爸開除你！”</p>
被一個小丫頭惡狠狠的指著威脅，說不生氣是騙人的，可考慮一家生計，年紀一把的李叔也只能氣了閉嘴</p>
“芷琪，不可以這樣跟李叔說話”嚴姝妤輕斥</p>
“要你管！你到底要不要下車，你不下車，那我下車！”不管車子還在行進，林芷琪伸手就要打開車門</p>
“芷琪，不可以，危險——”嚴姝妤急喚</p>
李叔見情況不對，連忙緊急煞車</p>
實在沒轍，嚴姝妤只好認輸“李叔，讓我在這裏下車吧”</p>
李叔為難地道：“可是在下雨，而且車上也沒有雨傘……”</p>
嚴姝妤輕聲道：“雨不是很大，沒關系的，你先載芷琪回家，她趕著上鋼琴課，遲到就不好了”</p>
“那……大小姐，你先找個地方躲著，我待會馬上回來接你”李叔實在很不舍，偏偏他只是個司機，也幫不上什麽忙</p>
“嗯”嚴姝妤勾起一個要李叔放心的笑容後，便開門下了車</p>
李叔馬上飛車載著林芷琪回家</p>
嚴姝妤才走沒幾步，原本半大不小的雨勢，轉眼變成滂沱大雨，才幾分鐘時間，她已經變成冬日裏的一只落湯雞，邊走邊瑟瑟發抖</p>
這一帶的住戶本來就不多，沿途車輛稀少，忽地，她的眼角餘光瞄到一輛車如流星飛逝般從旁邊疾駛而過，下一秒，車子突然煞車，接著高速倒車來到她面前嚴姝妤嚇得半死，很害怕遇上什麽不法之徒</p>
車窗降下，露出了一張不怎麽友善的臉，冷得像今天的天氣</p>
她知道他，他就住在嚴家隔壁，好像叫戚什麽淩的，她不是很清楚，但她聽父親和喻馨阿姨談論過這號人物，也曾遠遠看過他幾次</p>
聽說他作風低調神秘、獨來獨往，沒有人知道他的底細，盡避對他百般好奇，卻也不敢堂而皇之打探，只敢私下議論</p>
他年紀輕輕就住豪宅，卻從沒見過他出門工作，倒是時不時就看他開著名貴跑車四處兜風閑逛，豪門富家俬生子、走私營生的毒販、新一代黑道角頭、詐騙集團成員……等等可怕的傳言不脛而走</p>
想她區區一個渺小斑中生是絕不可能跟他有什麽交集的，所以發現停車的人是他，嚴姝妤第一個閃過的字眼是不安、害怕</p>
“你家司機呢？”</p>
“我……”</p>
“上車”</p>
“不、不用麻煩，如果方便的話，借我一把雨傘就好”她覺得自己走路回去還比較安全</p>
沒辦法，她太膽小了，個性又畏縮，可是外祖父說她小時候很活潑的，但也不知道怎麽搞的，不知不覺就變成這樣了</p>
“你覺得我車上會有雨傘嗎？找得到我免費送你”</p>
嚴姝妤不知道該怎麽回答</p>
“我是不可能讓你搭霸王車的，林彰宏是你父親吧？我這裏有份文件要給他，你待會順便拿回去交給他，省得我下雨天還得再跑一趟”</p>
聞言，嚴姝妤馬上思索，他跟父親有生意上的往來，那就是父親的朋友，算是認識的人，所以千萬不能得罪他，免得影響父親的生意</p>
見她一動也不動，戚凡淩沒好氣地喚著她制服上的名字，“嚴姝妤，我不喜歡同樣的話講第三次，上車”</p>
“喔！”她像個呆子一樣驚慌的打開車門，乖乖坐上副駕駛座，他明明也沒有破口大罵，但她就是怕“對不起，我把你的椅座弄濕了”</p>
他沒理她，徑自開著車奔馳在無人的大雨裏，許久，他才嘲弄地道：“今天是富貴大小姐想體驗平民生活，自我放逐淋雨？”</p>
“才不是，我是因為……”說也奇怪，她明明怕他，可當時不知道是怎麽了，竟然將方才車上發生的事情娓娓說給他聽</p>
她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對人訴說自己的感受了，即便是最好的朋友餘佳佳，因為她不希望餘佳佳替她擔心</p>
“活該！”</p>
“啥？”她楞住，傻傻的看著他</p>
“我說你活該”</p>
她有點受傷，有點委屈，還有點生氣，覺得坦白的自己很蠢，討不到安慰還被數落，遂閉著嘴不再跟他說話</p>
戚凡淩也不管她，也沒有和她聊天的打算，兩人就這樣一路保持沈默，直到嚴家大宅外</p>
“人可以不聰明，但不能逆來順受不掙紮，尤其是女人溫室裏的小白花通常死得快”</p>
下車前突如其來的忠告，讓嚴姝妤感到相當意外，她不知道該回答什麽，怕又挨罵，只好簡單的道：“謝謝你送我回來”她解開安全帶，打開車門，直到下了車，才突然想到什麽，彎著身子對駕駛座上的他說：“等等，你忘了把文件給我了”</p>
“從頭到尾就沒有文件”說完，戚凡淩關起車窗，踩下油門揚長而去，留下仍一臉傻楞的她</p>
所以他是故意騙她上車的？</p>
她一方面覺得好笑，另一方面又不免為自己捏把冷汗，但是她真的很謝謝他</p>
不過她還是克制不了怕他，明知道他人不壞，只是個性冷漠了點，但每每看費他，她還是不敢多停留，匆匆拋下問候就一溜煙的跑了，連餘佳佳都笑她是老鼠遇到貓</p>
他當時說的話沒錯，可惜她太晚醒悟，白白賠上一段人生</p>
這場舊夢，讓嚴夏映睡得不怎麽安穩，開始是溫暖，後面卻很無奈</p>
直到第二天醒來，她那雙微蹙的眉，都沒有真正松開過……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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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一二三四五六七……”</p>
現在是要他自己排列組合嗎？戚凡淩無言嘆氣</p>
“手機給我”</p>
好不容易半哄半騙，終於從她口中問出手機密碼，戚凡淩用她的手機打電話給自己，確定拿到電話號碼，才把手機還給她，剛好這時綠燈也亮了，他再次開著車往家的方向駛去</p>
都說喝醉的人特別盧，到了嚴家大宅外的馬路上，她小姐果然發癲了，堅持要自己走進去，不由分說就打開車門下了車，沿著籬笆踉踉蹌臆的走</p>
戚凡淩本想丟下她不管，但又覺得不放心，畢竟社會新聞常報導喝醉酒的人發生的意外，反正就只是一小段路，實在沒必要冒險，最後他只好跟著下車，一路尾隨在她身後，直到親眼看見她走進嚴家大宅</p>
而他這雙媲美機場安檢門的鷹眼，還看到了非常“有趣”的一幕，說來也巧了，那位據說去上海出差、不克出席慈善拍賣晚會的林彰宏，此時就站在二樓，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撩起紗簾一角，窺視著下方的一切</p>
林彰宏真不愧是只老狐貍，不曉得他知道嚴夏今晚的壯舉後會有什麽反應，但願不會得內傷</p>
回到房間後，嚴夏映立刻變了個人，她神思清明，渾然不見半點醉意</p>
她連忙打開計算機檢查她私設的監視器畫面，仔細確認在她外出的這段時間裏，並沒有任何人進過她房間，所有擺設也都維持原樣，她這才真正放松，軟軟的往雙人大床撲倒</p>
她揉著被高跟鞋折騰一整晚的可憐雙腳，半掩在被窩裏的臉龐勾動嘴角的肌肉，淺淺笑了起來</p>
說真的，戚凡淩看似冷酷，嘴巴也特壞，但其實是個很不錯的人，不只親自送她這個麻煩的酒鬼回家，一路上還很紳士，沒有趁機占她便宜，也沒有亂碰“真愛”，盡避他真的很想要</p>
老實說，原本她也沒那麽在意，不過是賣個面子給侯小姐，意思意思跟著喊喊價，可是看戚凡淩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，當下她就想，若是她能拿到他想要的東西，就等於是增加自己談判的籌碼，再加上她也想要好好整一下林彰宏，義賣活動明擺著是個大好機會，她沒道理錯過，便一路追著戚凡淩瘋狂喊價，然後情況就開始失控，最後才會演變成這樣</p>
嚴夏映實在想不通戚凡淩為什麽非要“真愛”不可，不過反正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，她也懶得去探究，且依照他那麽想要拿到手的態勢，她有預感，二十四小時內她就會接到他主動聯系的電話</p>
戚凡淩這邊算是搞定了</p>
至於林彰宏，想來他也已經聽到消息了</p>
嚴夏映忍不住笑得更開心了，白天在辦公室時，林彰宏給她一組電話，交代她得標後可以聯絡他的助理，由他去幫忙處理得標後的付款手續</p>
她只怕這輩子都忘不了，助理接到電話，帶著巨款匆匆趕到會場，得知她瘋狂的壯舉後，當場面色慘白，一副下巴都快要嚇掉的樣子，說有多好笑就有多好笑</p>
她花了兩千萬買了價值才一百五十萬的珠寶，加上她又是代表嚴氏集團，林彰宏想賴也賴不掉，小氣如他，內傷之餘又不好直接對她發難，只怕要憋得肝氣郁結，怒火難消</p>
扁是想象他臉孔嚴重扭曲的樣子，想象他像只困獸關在書房捶胸頓足，卻有氣不能發的模樣，嚴夏映就覺得身心舒暢</p>
她霍然起身，赤腳下床，緩緩來到落地窗前，刷的一聲拉開曳地的紗簾，她仰望無垠天空，寧靜無波的眼眸，看似清澈，又似幽深</p>
“爸，夜晚是那麽寧靜，月色如此美好，不知道你的心是否能如這暗夜般寧靜祥和？好好把握所剩無幾的美好吧，因為接下來，你將要面對的是一個接著一個的醜陋打擊，那樣殘酷的白日，會讓你只想永遠躲在黑暗裏，就像你當初對我做的那樣”</p>
嚴夏映又望著夜空一會兒，這才放下紗簾，神情冷得仿佛這世上再也沒有什麽人事物能夠激起她的半點情緒，她轉過身，一邊月兌衣，一邊走向浴室，摁下蓮蓬頭的開關，讓水流沖刷著她已然回不到過往的黑暗身軀</p>
這個晚上，嚴夏映夢見許多年前，嚴姝妤第一次遇見戚凡淩那個下著大雨的冷冬</p>
“出去出去出去——”</p>
放學回家的路上，司機載著兩姐妹正要返回嚴家大宅，沒想到林芷琪竟突然發起大小姐脾氣，不由分說就要把同車的姐姐趕下車</p>
“芷琪，你不要生氣好不好，我跟你道歉”</p>
事實上嚴姝妤根本不知道自己哪裏惹到她了，但自己終究是姐姐，平日父親和喻馨阿姨也常叮嚀她要多照顧妹妹、多讓讓她，別讓大人為她們操心，所以她不知不覺就養成了凡事以和為貴，隱忍情緒、選擇包容的軟弱個性</p>
她不是不覺得委屈，但這種時候她就會提醒自己，都是親姐妹，她這個姐姐不多疼妹妹一點，誰來疼她？以前母親在世的時候，跟喻馨阿姨也處得極好，她們還不是親姐妹呢！她深信，如果母親和喻馨阿姨可以做到相親相愛，只要她再努力一點，她和林芷琪一定也可以</p>
“我不希罕你的道歉，你現在就給我下車，我不想跟你搭同一輛車！”</p>
“二小姐，現在在下雨，而且都快到家了”司機李叔忍不住幫腔</p>
“你敢再多說一句話，我就叫爸爸開除你！”</p>
被一個小丫頭惡狠狠的指著威脅，說不生氣是騙人的，可考慮一家生計，年紀一把的李叔也只能氣了閉嘴</p>
“芷琪，不可以這樣跟李叔說話”嚴姝妤輕斥</p>
“要你管！你到底要不要下車，你不下車，那我下車！”不管車子還在行進，林芷琪伸手就要打開車門</p>
“芷琪，不可以，危險——”嚴姝妤急喚</p>
李叔見情況不對，連忙緊急煞車</p>
實在沒轍，嚴姝妤只好認輸“李叔，讓我在這裏下車吧”</p>
李叔為難地道：“可是在下雨，而且車上也沒有雨傘……”</p>
嚴姝妤輕聲道：“雨不是很大，沒關系的，你先載芷琪回家，她趕著上鋼琴課，遲到就不好了”</p>
“那……大小姐，你先找個地方躲著，我待會馬上回來接你”李叔實在很不舍，偏偏他只是個司機，也幫不上什麽忙</p>
“嗯”嚴姝妤勾起一個要李叔放心的笑容後，便開門下了車</p>
李叔馬上飛車載著林芷琪回家</p>
嚴姝妤才走沒幾步，原本半大不小的雨勢，轉眼變成滂沱大雨，才幾分鐘時間，她已經變成冬日裏的一只落湯雞，邊走邊瑟瑟發抖</p>
這一帶的住戶本來就不多，沿途車輛稀少，忽地，她的眼角餘光瞄到一輛車如流星飛逝般從旁邊疾駛而過，下一秒，車子突然煞車，接著高速倒車來到她面前嚴姝妤嚇得半死，很害怕遇上什麽不法之徒</p>
車窗降下，露出了一張不怎麽友善的臉，冷得像今天的天氣</p>
她知道他，他就住在嚴家隔壁，好像叫戚什麽淩的，她不是很清楚，但她聽父親和喻馨阿姨談論過這號人物，也曾遠遠看過他幾次</p>
聽說他作風低調神秘、獨來獨往，沒有人知道他的底細，盡避對他百般好奇，卻也不敢堂而皇之打探，只敢私下議論</p>
他年紀輕輕就住豪宅，卻從沒見過他出門工作，倒是時不時就看他開著名貴跑車四處兜風閑逛，豪門富家俬生子、走私營生的毒販、新一代黑道角頭、詐騙集團成員……等等可怕的傳言不脛而走</p>
想她區區一個渺小斑中生是絕不可能跟他有什麽交集的，所以發現停車的人是他，嚴姝妤第一個閃過的字眼是不安、害怕</p>
“你家司機呢？”</p>
“我……”</p>
“上車”</p>
“不、不用麻煩，如果方便的話，借我一把雨傘就好”她覺得自己走路回去還比較安全</p>
沒辦法，她太膽小了，個性又畏縮，可是外祖父說她小時候很活潑的，但也不知道怎麽搞的，不知不覺就變成這樣了</p>
“你覺得我車上會有雨傘嗎？找得到我免費送你”</p>
嚴姝妤不知道該怎麽回答</p>
“我是不可能讓你搭霸王車的，林彰宏是你父親吧？我這裏有份文件要給他，你待會順便拿回去交給他，省得我下雨天還得再跑一趟”</p>
聞言，嚴姝妤馬上思索，他跟父親有生意上的往來，那就是父親的朋友，算是認識的人，所以千萬不能得罪他，免得影響父親的生意</p>
見她一動也不動，戚凡淩沒好氣地喚著她制服上的名字，“嚴姝妤，我不喜歡同樣的話講第三次，上車”</p>
“喔！”她像個呆子一樣驚慌的打開車門，乖乖坐上副駕駛座，他明明也沒有破口大罵，但她就是怕“對不起，我把你的椅座弄濕了”</p>
他沒理她，徑自開著車奔馳在無人的大雨裏，許久，他才嘲弄地道：“今天是富貴大小姐想體驗平民生活，自我放逐淋雨？”</p>
“才不是，我是因為……”說也奇怪，她明明怕他，可當時不知道是怎麽了，竟然將方才車上發生的事情娓娓說給他聽</p>
她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對人訴說自己的感受了，即便是最好的朋友餘佳佳，因為她不希望餘佳佳替她擔心</p>
“活該！”</p>
“啥？”她楞住，傻傻的看著他</p>
“我說你活該”</p>
她有點受傷，有點委屈，還有點生氣，覺得坦白的自己很蠢，討不到安慰還被數落，遂閉著嘴不再跟他說話</p>
戚凡淩也不管她，也沒有和她聊天的打算，兩人就這樣一路保持沈默，直到嚴家大宅外</p>
“人可以不聰明，但不能逆來順受不掙紮，尤其是女人溫室裏的小白花通常死得快”</p>
下車前突如其來的忠告，讓嚴姝妤感到相當意外，她不知道該回答什麽，怕又挨罵，只好簡單的道：“謝謝你送我回來”她解開安全帶，打開車門，直到下了車，才突然想到什麽，彎著身子對駕駛座上的他說：“等等，你忘了把文件給我了”</p>
“從頭到尾就沒有文件”說完，戚凡淩關起車窗，踩下油門揚長而去，留下仍一臉傻楞的她</p>
所以他是故意騙她上車的？</p>
她一方面覺得好笑，另一方面又不免為自己捏把冷汗，但是她真的很謝謝他</p>
不過她還是克制不了怕他，明知道他人不壞，只是個性冷漠了點，但每每看費他，她還是不敢多停留，匆匆拋下問候就一溜煙的跑了，連餘佳佳都笑她是老鼠遇到貓</p>
他當時說的話沒錯，可惜她太晚醒悟，白白賠上一段人生</p>
這場舊夢，讓嚴夏映睡得不怎麽安穩，開始是溫暖，後面卻很無奈</p>
直到第二天醒來，她那雙微蹙的眉，都沒有真正松開過……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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